# 周末逃离计划:在200公里外的古镇,我找到了童年味道


出发:一场说走就走的逃离

周五下午三点,盯着电脑屏幕上永远做不完的PPT,突然萌生了逃离的念头。打开地图随便划了个圈,把目标锁定在200公里外的青岩古镇——一个连名字都带着青苔气息的地方。没有做攻略,没有订酒店,甚至没告诉任何人,抓起车钥匙就往高速口冲。

车窗渐渐被绿色填满,城市的高楼被连绵的小山取代。两个半小时后,导航提示"已到达目的地附近"时,我正被一阵突如其来的雨困在半山腰。雨刷器徒劳地左右摇摆,视线所及之处全是浓得化不开的绿。就在我犹豫要不要掉头时,山坳里忽然飘来一阵若有若无的甜香,像极了奶奶灶台边烤红薯的味道。

古镇:时光在这里打了个盹

雨停时已是傍晚,青石板路被洗得油亮,倒映着红灯笼的影子。古镇入口处没有检票员,只有个卖麦芽糖的老爷爷坐在竹椅上打盹,竹篮里的糖块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的光。我沿着主街往里走,两旁的老房子大多关着门,偶尔有几扇虚掩的木门里传出搓麻将的声音。

转角处突然闻到一股焦香,循味望去,只见一位阿婆正守着炭火炉子烤艾草粿。她面前摆着两个竹匾,一个盛着揉好的绿色面团,一个装着烤得金黄的成品。"姑娘要不要尝尝?刚摘的艾草做的。"阿婆笑着掀开盖在粿上的白布,一股混合着草木香和焦糖香的热气扑面而来。

花三块钱买了个刚出炉的艾草粿,烫得我直换手。粿皮烤得外脆内糯,咬开后是细碎的花生芝麻馅,甜而不腻,带着淡淡的艾草苦味。阿婆说这是她们家传的手艺,从她奶奶那辈就开始做了。"现在年轻人都不爱学这些了,等我做不动了,你们就吃不到喽。"

夜色:当灯笼亮起的时候

在河边找了家挂着"临江茶馆"木牌的小店住下。房间就在二楼,推开窗就是潺潺的河水。老板娘是个三十多岁的姐姐,听说我是一个人来的,端来一盘刚炒的南瓜子:"晚上别到处走,河边风大。"

七点过后,镇上的灯笼陆续亮了起来。暖黄色的光透过油纸,在石板路上投下斑驳的影子。我搬了把竹椅坐在河边,看着对面人家的灯火一盏盏熄灭,听着河水拍打石阶的声音。远处传来隐约的歌声,不知是哪个酒馆在唱八十年代的老歌。

半夜被冻醒,发现窗户没关严。月光像一层薄纱铺在河面上,几只萤火虫在岸边的草丛里飞舞。突然想起小时候在外婆家,也是这样的夏夜,我和表哥拿着玻璃瓶捉萤火虫,外婆坐在门口摇着蒲扇喊我们早点回家。

清晨:被柴火香唤醒

第二天是被一阵柴火香唤醒的。趴在窗边往下看,发现老板娘正在院子里用土灶烧早饭。大铁锅咕嘟咕嘟煮着什么,白色的蒸汽裹着香味飘向河面。"醒啦?快来吃早饭!"她朝我挥挥手。

灶台上摆着一碗白粥、一碟酱菜和两个茶叶蛋。"这是自己腌的萝卜干,配粥最好吃。"老板娘给我盛粥时说,"我们这没什么好玩的,就是清净。好多城里人周末来住两天,说能治好失眠。"

吃完早饭在镇上闲逛,遇到几个背着竹篓的老人,里面装着刚采的草药和蘑菇。他们用我听不懂的方言打招呼,笑容像晨光一样温暖。在一家老木匠铺前驻足,看老师傅用刨子刨着木头,卷曲的木花落在地上,像盛开的花朵。

归途:把味道装进行囊

离开时又去买了十个艾草粿,阿婆用油纸仔细包好放进塑料袋:"回家放冰箱,想吃的时候蒸一下就行。"她执意要少收我两块钱,说我是第一个夸她手艺好的年轻人。

开车离开古镇时,车载音响里正放着一首老歌:"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..."后视镜里,青岩古镇的红灯笼渐渐变成模糊的光点。副驾驶座上的艾草粿散发着淡淡的香气,像一个温柔的提醒:有些味道,其实一直藏在记忆的角落里,等着我们在某个不经意的瞬间重新遇见。

或许旅行的意义,从来不是发现新大陆,而是找到回家的路。在200公里外的这个雨天,我好像突然明白了这个道理。